我叫刘易,出生在江苏的最西北。现在也生活在这里。我称自己是一个骚柔的作家。

从公车上提下自己的行李。经历种种手续来到我的高中宿舍。宿舍走廊显得阴暗。偶尔会有孤单的人拉着箱子走过。我站在宿舍门前那个正在铺床对我笑的人叫张奥。小眼睛,留着过时的染黄长留海。有时候所谓友情就是从一个对望开始。他比我大两岁,有时候却比我更像个孩子。他不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沉默的,也不是最闷骚的。二者皆有的却只有他。我喜欢他的陪伴,因为总会很开心。

我常会笑闹着就突然悲伤起来,一片树叶的坠落也会勾起我的难过。张奥总对我说想那么多干嘛,该制啥就制啥。可他却总是会做一个圈子把自己套进去。我见过他哭,那是我见过的最沉默的哭泣。在没人的角落,在好似一个人的世界。没有风吹,没有沙眯,泪就悄悄的滑下脸庞。不说话甚至不抽噎,眼睛直直的望向前方。我见过那些哭到歇斯底里,哭的大声哀啕。那些放肆的泪不属于他,在天天玩闹不正经的背后充斥的是没有声音的流泪,没声音却充满忧伤。

我总想看看他眼里那片汹涌的海洋,却总也瞧不见。他呆的那个角落里连光线也是沉默的,黑暗像水银般静悄却密不透声的将他淹没。那个时候总是我在陪着。只是那时候还什么都不明白,而现在一想起他远离我所在的城市就有些恍惚。是什么时候他就去了遥远的地方。有时候一个人走在路上,杨树叶子哗哗的落,就会突然地停下来,低声念一句:“我有些难过。”

认识他开始我们就在一个班级,一个宿舍。冬天合铺,夏天互相占凉风都是我们。一起听那些娇柔做作的情歌,一起说某位美丽的女孩,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逃课,一起在树荫里抽烟。很难想象除了爱情以外友情也会让人一直腻歪在一起。他除了犯傻的时候都很稳重,所以总是我拉着他各处乱跑。而他总是一直眯着眼睛笑着跟着我。

我记得某次晚自习前两个人从老师那里骗来了假条,挑逗着门卫就出了学校。徒步从学校赶到了大风歌广场。出发时虽就已经是暮色弥漫,但黄昏的夕阳还是倔强的渐次穿越街道微微发烫的地面。我们笑着,走着,抽着烟。行人从我们旁边走过去,我们再次开始融入这个城市,像一直奔跑在这里从未远去。天色渐渐被黑暗占领,昏黄的路灯亮起,几只飞蛾缠绕在灯光里。微风,草地,水池。这是我们的目的地。在广场的堆砌的土坡上,我们坐在草地上喝着买的酒,吃着花生,谈着自己。我问他你觉得现在怎么样。他说在搂个小妞才爽。和他在一起总是充斥着无厘头。现在想来就一种悲伤一阵阵的涌来。我仿佛有看到那个男孩咪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一口老白干一颗花生的笑。他会说不让我被难过,而我想对他大声的吼出来:总有一天,所有的星光都会降落在你的身上。

我还记的在一个寒假开学前,电话另一头的他用平缓得声音说不上学了。那天的天气还很冷,依然被寒风灌满整个城市的晚上。他原本让我开心的声音突然让我害怕。在他走之前在车站的广场边聚会,他站在道旁树浓密的树荫里,阳光从枝叶间跌落下来,在他早已染回黑色的头发上四散迸裂。然后他说他要走,我笑着告别,我知道那时候我笑的一定很难看。

当我已在学校里的时候,他发信息说已在车上,我再阳台上看向车站的方向。一直看到星光如杨花般散落在肩膀。当他告别的时候就真的是告别了。我想他一定不敢回头望这城市的灯光,毕竟一个人走太慌张。长亭,咫尺人孤零。愁听,阳关第四声。且行且慢且叮咛,踏歌行,人未停。

后来他回来过,来学找过我们这些朋友。而我在去苏州落魄的两天却没有找他。因为和我想象中的重逢不太一样。我记得一段话:“在地球上生活的每一个人,每天只能看到一次日落,但他们依然在不同的地方看日落。离去使事情变得简单,人们变得善良像孩子那样。”所以我想再重逢时,我们一定要在一个美丽的黄昏。提着酒菜,坐在青石板或草地上。一起歌唱一起诉说,一起自由到漫天星斗再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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